「小堂弟，生日快樂。」
「誒，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喔，我生日在夏天！」
「今天是正月初七，是人日，人人生日。」
慶幸認識你
「吳邪哥哥，為什麼今天人人都生日？」
小堂弟瞪著又大又圓的黑眼睛，拉著我的衣袖問道。
我笑一笑，抱起穿得像糭子一樣的八歲娃兒在膝上，說起小時候從長輩口中聽來的習俗。
「你記得我以前說過有個女媧娘娘創造了人類嗎？傳說衪在第一日創造了雞，第二日創造了狗，然後是豬羊牛馬，在第七日創造了人類。所以初七是每個人的生日。」
「但不是我的生日啊，我是八月生的！」
我拿起糖果盒內的巧克力塞進他的小手內，說︰「但是沒有女媧娘娘造的第一個人類，就沒有接著的人類，也沒有你的爸爸媽媽，更沒有你了。所以我們要在這一天感激每個人都平安出生。」
小堂弟似懂非懂的「喔。」一聲，低頭努力地拆開手中的巧克力包裝，高興地把內裡的東西塞進口。
我抽出衛生紙抹抹他手上的巧克力碎，再從糖果盒中拿出兩塊金幣巧克力，跟小堂弟說︰「乖，送這兩塊金幣給爸爸媽媽，跟他們說生日快樂。」
小堂弟呆頭呆腦的，從糖果盒中抓一把瓜子塞進我手，說:「吳邪哥哥，生日快樂！」
然後乖乖地聽我的話走到父母跟前說生日快樂，逗得一桌的大人們不亦樂乎。
我笑著打開門，走至屋外的空地，遍地都是歲晚初一放鞭炮餘下的紅紙。
今年的正月很冷，我拉拉外套，有意無意的踢著地上的紅紙枯葉。
以往這個時候，三叔都會拉我一起出來吃口煙，聊著他在外面見識的大小事情。
上星期撥了電話給胖子，問他新年要不要回來過年，他說在巴乃鄉下正忙著過年的事兒，過些日子再跟我問好，匆匆就掛了電話。
有時候我會拿出悶油瓶交給我的那個鬼璽，回想起在北京一伙人沖著那玩兒打架殺敵的日子。
我搖搖頭，已經不想再去深思去年發生的種種，如同那個神祕人所說，一切都完結了——無聲無色地，就在那天早上我睡著的時候，或是在任何一刻我呼吸的時候，全都完結了。
我拉起圍巾蓋著口鼻，任由呼出的氣息停留在不大的空間內，在尚溫暖的一息間輕聲說。
「生日快樂，張起靈。」
沒什麼的，只是一句。
只為慶幸你曾誕生在世上。
慶幸認識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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